怎么说……还是……嗯……

LOVELOVE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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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也不知道审神者怎么就突然病情恶化了。这个本丸的审神者，虽然体格强壮，不过好像是某火焰燃烧协会的会员，并且还经常会念叨一些奇怪的咒语，山姥切之前就很担心审神者的状况，却没有想到审神者的发病会来得这样突然。

 

  从膳房里取回了为审神者熬制的药汤，把那据说有安神功能的黑色的苦水喂给审神者饮下，确认审神者已经入睡之后，山姥切和三日月也就退出了房间。

 

  “为什么和我们讲话的途中就吐血了？”审神者的状况着实吓了两个人一大跳。“难道是有敌袭？但是你和我都没有察觉到……是因为当时聊得太开心了吗？”

 

  当时正聊到了小孩子的话题，之前还只是很普通的如果有了小孩子要叫什么名字之类，但是三日月忽然冒出了一句，如果孩子像山姥切就好了，异国美人一样的风情。但是山姥切对于这样的夸赞却并不认同。

 

  “在这样一个国家，还是像三日月一样，是一位温柔娴静的和风美人比较好吧。”

 

  “是嘛是嘛。”听到这话的三日月笑眯眯的，“山姥切也认为我很美吗。”虽然被夸赞了无数次，不过被队长夸还是第一次，看着山姥切害羞的模样，三日月（自认为）找了一个比较折中的语句。

 

  “不过小孩子果然要继承父母双方的优点比较好呢，也就是说，如果外貌上能够像我，性格上可以像山姥切那样认真又可爱就好了。我不太擅长一些事情，而且现在又没有了刀，如果连这一点都遗传给了小孩子，那就太糟糕了……”

 

  看到三日月因为自我嫌弃而有点低沉的模样，山姥切还拍了拍他的背对他说刀一定会找到的，这样的安慰的举动让三日月的心中更是舒服了不少。

 

  “反过来说，孩子的外貌像山姥切，性格像我也没有问题。小宗国小时候一定超级可爱的吧~好想看看呢……”

 

  已经擅自给孩子取好了名字的三明还沉浸在他的妄想中，然而从很早开始就在一边的审神者面瘫着一张脸说，“醒醒，你们都是刀好吗？”什么生不生孩子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知识都是哪儿学来的？谁给他们上的生理卫生知识课？

 

  “的确，所谓刀，本质也不过是铁而已。”听到审神者的发言，三日月很快就收起了他的妄想，牵起山姥切的手说，“如果真的要出现一个兼具了你与我优点的小孩子，恐怕是要从火炉里诞生的吧。”

 

  以冰冷之锤、以熔炼之火、将原型碾碎熔化，然后在赤红得发亮的炼炉中涌成一体，再淬炼出新的“生命”。

 

  “那样的话倒是真正的在一起了。”像是低语的情话，三日月看着山姥切，慢慢的说，眼睛里都是碧绿的湖水，荡漾在深蓝的夜空。“倒真是想看看，那会是怎样美丽的一把刀。”

 

  被他盯住的对象一脸无知无觉，照常眨着眼睛看着他，倒是审神者一身鸡皮疙瘩，他刚想把话题拉回到“如何寻找三日月宗近的本体”上来，就看到山姥切国広抬起头，毫不客气地弹了三日月一个脑瓜嘣。

 

  喀蹦一下特别脆。听起来就特别疼。

 

  “说什么呢。”山姥切看着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的三日月说，“要熔炼你，也至少得过我这一关。有我在，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刚才还非常用力的手，现在又非常温柔地抚摸了三日月的额头，“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一把刀了。”

 

  冰冷的寒意顺着刀锋的锐利轻盈地跳了一个弧度，隐隐约约之间甚至能听到空气震颤的声音，它是一道飞速的景象，掠过了山姥切的心中。这般赞美的言辞，是绝无虚假的感叹。山姥切不记得自己是否有见过对方的本体，然而只是看着对方站立在自己眼前，就有了这样的一种确信。

 

  三日月就从这样一双眼眸之中，恍惚看到了仿若弯月般优美的刀之形。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对方的脸颊，想要靠近一些，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些，那银色的光辉就像映在湖水中的月亮那般，美丽而又虚幻，却又因为其主人的相信与执着，而长久的停留，泛在湖面之上，动起粼粼的波光。

 

  “你的眼睛里，有月亮……”三日月不由自主地这样喃喃自语出声，而一直被他捧住脸颊的山姥切也是看着对方越来越靠近的面孔，而越来越飘忽的视线，然而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沉寂在湖底的月影，永远都如新月一般带着耀眼的金色。

 

  “不，是你的眼里，有月亮……”山姥切说，他的手指也在不自觉抚上了对方的脸庞。

 

  “噗——”耳边忽然传来液体喷涌的声音，待到山姥切和三日月回过头去，看到的就是从头到尾一直围观了全过程的审神者三百六十度吐血然后倒地的身影。

 

  

  

  从审神者房间里出来的山姥切国広似乎是刻意逃避什么一样加快了脚步。虽然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他要躲避的对象就和他共处一室。

 

  自从那次让审神者吐血之后，山姥切对于和三日月的接触就变得大为窘迫起来。

 

  “感觉只要和他呆在一起，就变得好奇怪。”山姥切说，他把手握成拳头捏在胸口处，“这里有什么跳得好快，不断地碰咚碰咚的。”山姥切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困惑，“就像有什么，在吸引着我一样。”

 

  加州清光一脸复杂的看着山姥切国広，现在是午后三点，三日月爷爷在外面和莺丸一起喝茶，山姥切就借机找清光讨论问题。

 

  “感觉自己都要变得不是自己了。”

 

  “……”清光往门外瞄了两眼，确定外面的爷爷组听不到房间里面的动静之后，才静静地叹了口气，“……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啊。”

 

 

  而同样被那种不知名的情绪所困扰的，也不仅仅只有山姥切一人。

 

  “呐，莺丸。”三日月端起茶杯，一段不带刀的日子让他的神经都变得松懈了下来，看着这庭院之中飞舞的樱花，竟然产生了只是想静静地、坐在某个人的身边，一同观赏的想法。

 

  “人年老之后就会昏聩，刀年老之后就会生锈吗。”三日月看着庭院之中怒放的樱花树，不知道多少年的粗大的枝桠蜿蜒盘旋，那都是时间的证明。“我现在就是生锈了吗，身体总变得擅自行动，在我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哈哈哈，新婚小夫妇说什么呢。无视莺丸的玩笑，三日月眼都不眨一下的，只是盯着那浅粉纯白的樱瓣、慢慢的说。

 

  “更为重要的是，”三日月的背挺得笔直，他少有这样精神全副武装的状态，“有时候，我竟然会产生， 这般世道也不错的感想。”

 

  “之前一直以为凡尘俗世不过如此，却未曾料到，居然有如此景象。”三日月伸手托住一片花瓣，“只是饮茶赏花听风观雨，不曾见血亦无需砍杀。只要身侧有他陪伴……”

 

  “不。”说到这里，三日月摇了摇头，“哪怕不在身边。只是像这般，我知道他在我们身后的和室之中，和清光或许是谈话、或许是其他、总有他自己的安排。而我在这室外，与你一同品茗，细看这樱落如雨，也不觉得虚度光阴。”

 

  “而且总觉得……他会来。”三日月眨了眨眼，就已经有好几重花瓣飞过了他的眼前，他伸出手在半空中停住，不消一会儿就落了几片花瓣，三日月动作很轻的往怀里拉，“世间诸般景象，倒总想与他一同观赏。”

 

  只要感知到对方的气息，就会觉得安心的感情。到底为何物呢。

 

  三日月低头看着他手掌中的花瓣，这个世道与他沉睡的漫长光阴都差别太大，他竟不知这世界有风、有雨、有惊雷，有春、有夏、还有暖阳，更有月华如洗的一轮圆月静悬于天上。或许是知道，却从未好好的停步看过，而今有了细品的心情，却都是因为，那份如同收鞘一般的安心感，让他得以驻足然后慢慢观赏。

 

  才知道原来时光可以过得这样轻盈飞逝，才知道原来之前度过的所有刀生都算煎熬，并且可预料到此后所有无人在侧的时间，都将似水底的沉木，腐朽而干枯，浸透了最苦涩的味道，只有嚼透了心，才嗅得出一点点的回忆的香。

 

  枉为刀剑的钢铁之身，居然不知何时起有了这般软弱如人的愚痴妄想。

  

  三日月静默的盯着手掌中的花瓣，饶是再和暖的风，吹拂起来都让这不堪一击的脆弱存在在掌中瑟瑟发抖，带着一股不安定的摇摇欲飞。他还在兀自发着呆，旁边的莺丸也不好搭话，眼看老年喝茶组就要变成老年痴呆组，而从房间里的脚步声却慢慢变大并且有朝这边走过来的趋势。

 

  回过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青年走到这边的身影，金发的青年似是疑问，然而还没等他开口，三日月就摊开了手掌给对方看。

 

  “切国你看，樱花都开了！”

 

  满园的樱花，似乎都是因为这样一个带着些许稚气的笑容而怒放得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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