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我的国酱

【鹤山】缘深缘浅-下-

接上篇的设定。

开头啥都不说有点儿不习惯?

还是提醒一下时间轴顺序

情淡情浓-缘深缘浅-我的姥姥姥爷

BUG出没,敬请无视。





-正文往下-


  山姥切国広一路睡得很沉,鹤丸也没有叫醒对方。可到了家门口,那是真没有办法了,得拿钥匙开门呀。


  鹤丸这才用了点儿力地拍了拍山姥切的背。


  “国広……”


  这个名字一喊出来鹤丸就知道自己喊错了。这个场景,这个地点,连同眼前的这个人都是,太熟悉了。让他一下子没有了防备。


  眼眶有一阵热,鹤丸又忍了回去。他清了清嗓子,再开口才是“山姥切医生。”


  “你醒醒,到你家门口了。你拿钥匙开门吧。”


  山姥切醉得有些厉害,听话都迷迷糊糊的。动作也是慢了不知道多少拍,就一串钥匙,还掏了许久。


  鹤丸也不着急,就等着对方拿钥匙开门。


  山姥切醉得没了力气,钥匙都掉在了地上,还是鹤丸帮他捡起来,又塞到他手里的。


  山姥切就看着手里的钥匙,像不认识的宝贝似的,然后对鹤丸有些天真地一笑。


  他喝多了的时候不闹,就是容易像这样,像小孩子一样,什么都像慢一拍,都不明白了似的傻气。


  鹤丸也不说什么,就只是摸了摸山姥切的脑袋,就像他总是看到对方哄小孩子那样的,把这个喝醉了,又忘事的大孩子给领进了屋。


  进门,开灯,换鞋,脱外套,把这个醉鬼先放在沙发上,再去厨房倒点儿热水,怕烫就先搁一会儿温着。解酒药就在第二个橱柜里。


  房间的陈设鹤丸都很熟悉,甚至可以说是太熟悉了,他做起这些事来都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太过顺手而无需思考。


  山姥切坐在沙发上,迷迷瞪瞪地看着鹤丸忙里忙外。酒还没醒,反应还是慢一拍地,鹤丸让他喝药就喝药,让喝水就喝水,就像个大娃娃,任由人摆弄,都没有一点儿反对意见。金发在暗夜中反射着光,碧绿的眼睛被酒精熏陶过了,泛着一种可怜似的水光,他也不说话,就看着鹤丸,让人产生了一种依恋的错觉。


  “回房间去睡觉?”


  鹤丸没有喊对方的名字,在这个家里,他不想称呼对方为“山姥切医生”。


  山姥切国広没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就握着鹤丸塞到他手里的杯子,又看着他眨了眨眼,像是困了。


  “那就回房间去睡吧。”


  鹤丸怕他睡在客厅里着凉,就还是撑着他去了卧室。


  衣服没换,鹤丸纠结了一下,还是觉得先得把对方的外套脱了。有些长的西装不好剥,山姥切国広躺着,衣服抽不开,鹤丸正想办法让对方把背抬起来,对方倒把手抬起来了。


  山姥切国広一直迷瞪瞪的眼睛这下睁大了,他看着鹤丸,眼神有些说不清楚的感情,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


  鹤丸没动,也根本动不了。他现在心跳得激烈,又期待,又紧张。


  他看着山姥切国広,对方看着他,慢慢地、慢慢地、像是要把他认清楚一样,还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


  有些随意、无礼,带着不好控制的力道,虽然竭力小心翼翼的手指,碰到了鹤丸的脸颊。


  国広……?


  鹤丸的嗓子发堵,他连这样一个名字都喊不出来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只觉得心跳得飞快。


  他在等待着一个名字,很简单的两个音节。


  那份紧张让他整个人都发热一样的升起了温度,他甚至觉得他手心可能出汗了。


  然后对方的手指又撤了回去,带着洁净感的手指,抚在了山姥切国広自己的额头上,他再看向鹤丸的时候明显清醒了很多。


  “谢谢你,鹤丸前辈。”


  山姥切国広这样对鹤丸说。语气很好,得体又礼貌,显然是解酒药的功劳。


  鹤丸觉得温度一下子变凉了。


  


  只不过是照顾同事。


  只不过是……照顾同事。


  鹤丸极力在心里编造理由,好让自己能够从容面对可能带着疑问前来的山姥切国広。


  即使对方是他的恋人,然而现在这却成为了一个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的立场。


  早知道的话,应该把那些饮食禁忌都给他写好的。


  鹤丸一边抽烟一边想,觉得自己还是准备得太不充分了,现在这个家伙没了自己在身边,完全就是以前那样我行我素根本没有好好生活的状态。


  可是谁又能知道会这样呢。


  鹤丸想起那场手术,他在外面等了好久,最后终于成功了,他都没来得及先去看国広一眼,就被拉去办公室聆听各种注意事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平时总是他嘱咐别人,这回换了别人嘱咐他,特别不习惯,却又觉得特别中听。


  只要好好注意的话,国広以后就没什么问题了。这些注意事项都是保证呢。


  鹤丸记得飞快,心里又开心又急,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好像医生都绷不住了,让他赶紧先去看看病人再说。


  那个时候的时光都过得仓皇,鹤丸都不记得自己究竟是直接跑楼梯还是坐电梯上去的,来往嘈杂的人群他也注意不到了,一切他都注意不到了。


  他只记得那个时候他推开门,国広就躺在病床上,看起来还挺好的样子,鹤丸一下子就放心了,他跑过去,他说国広,国広你没事……


  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把什么都打乱了。


  “你是谁?”


  ——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的。


  想到这句没有说出口的话,鹤丸到现在都觉得牙根一阵酸,手也不一不留神脱了点儿力,烟灰掉到手上立刻把他烫醒了。


  鹤丸一个哆嗦,赶紧把烟掐灭了,正手忙脚乱的时候,听到有人喊他。


  “鹤丸前辈。”


  好像很熟悉的声音。


  在哪儿听过。


  鹤丸一下子有点呆,他反应过来了,却觉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这个语气,就像问他“你是谁”的时候一样。


  他转过身,果然是山姥切国広站在他的面前。


  “你能不能,”鹤丸说不出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一下子快要憋不住的感觉,他还是尽量控制自己不要表现得太明显了,慢慢儿地、好好儿地跟对方说。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鹤丸前辈?”


  “?”山姥切国広有些不明白地看着他,鹤丸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莫名其妙,他一边忍着这种奇怪的感觉,一边想办法怎么把气氛转换一下。


  “好。”可是山姥切国広就说话了,还没等鹤丸轻松过来,山姥切国広就改口叫他,“鹤丸医师。”


  这真的是越来越生分了。


  鹤丸笑了一下。他怕不笑的话自己的表情就太难看了。


  “我来还你衣服。”


  都不用他问什么事,山姥切国広就先说话了。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雪白的外套。


  “这是你落在我家的。”


  当时好像是走得太急了。


  鹤丸模模糊糊地想。那天晚上的感觉又累积起来了,那种期待,又落空的感觉。


  “那天谢谢你了。”


  山姥切国広还在跟他道谢,还是那种,特别客气,得体又礼貌的语气。


  鹤丸还是笑,他不知道除了笑,还应该做些什么反应。


  “没事。”他也像是特别普通地说。


  “就是有件事,我觉得有点儿奇怪。”山姥切国広小声说,“为什么好像你对我家很熟的样子?”


  鹤丸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


  “那是因为……”他觉得嗓子要发声好像特别吃力,“我之前住过你们小区,户型都是一样的……”他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想的完全是截然不同的称呼。“经常就……时间久了,都习惯了。”


  他回答得很马虎,又凌乱,想要扯个完美的理由,却又还是忍不住,放不下,那份感情就含在舌尖,咽不下去,都是苦味儿。


  总是大胆地想着,盼着,留一点线索,放一点暗示,对方能不能明白,能不能想起来?


  “哦。”山姥切国広倒是完全信了的样子,“难怪你好像很会照顾人。”


  对方笑了一下,鹤丸觉得好像一下子什么都顺利了一样。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却又突然地听不懂了。


  鹤丸呆然地看着对方,才发现对方是瞄到了他手上的戒指。朴素而低调的光,就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鹤丸医师的另一半,真是有福呢。”


  山姥切国広站在他的面前,笑得有些腼腆,在这样不擅长的场合,他总是这样的表现,但是这样有些笨拙的话语,却是真心而又完全无关的祝福。


  只不过是一个,完全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山姥切国広把外套交给了他,又客套地说了些其他的事情,就走了。


  离开的场景就像是硬从眼睛里剜出来一样的疼。


  鹤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好好地应付过去,有没有好好地解释,可是又该怎么解释?


  解释他没有恋人?


  可他明明有一个恋人。真心相爱,生死相随。


  说其实并不幸福?


  可真正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却偏偏是这样对他说的人。


  太过滑稽。


  他就看着山姥切国広从他的眼前离开,对方的身影从门口消失,真的没有一点儿开玩笑、再返回来的迹象。


  鹤丸站了很久,才慢慢地消化这样一个现实。


  ——“鹤丸医师的另一半,真是有福呢。”


  他一个人看着对方离开,再意识到这句话,胸膛中的情绪终于是翻江倒海一般无法控制了。心里就像有把刀子似的,一刀一刀的割,带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根本不需要检查也知道的无药可医。


  鹤丸把牙关咬得死紧才让自己没哭出一点儿声音来。


  他想说不是。


  想说不是的啊。


  想说不是这样的啊。


  却不知道这么说的“不是”,究竟要否定什么。


  他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把自己藏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手死死地抓着桌面,心里所有强烈的、未名的冲动的感情,都只能够靠这样一个小小的支撑点了。


  他想着对方的那句话,那么地轻易,就把他心的心扎穿了一个大口子。把他所有想着的慢慢来、没事的、总有时间、可以等的自我安慰都一下子击倒了。


  手上的戒指被桌沿咯得生疼,记忆在这种时候都是锋利的刀,一下一下都是往心窝里捅,毫不留情。


  


  手术之前鹤丸整晚都留在了山姥切国広的身边,他半夜惊醒,看着周遭的黑暗,只觉得心头一阵强烈的茫然与空洞。


  “我特别害怕。”鹤丸以为对方睡着了,他就趴在床边,特别低声地说,“我特别害怕……你不在了,就留下我一个人。”


  面对这样长的夜晚,和这样无尽地、足以将人吞没的黑暗。


  在知晓了恋爱的温暖之后,就再也无法习惯、也无法割舍的温度。这般不像样、不应该的软弱,却又时时像一种力量,在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一团火、一团光。


  鹤丸轻轻地握着对方的手,他已经放不开了。


  哪怕只是一种“想象”,都已经让他无法承受了。


  “哎,”本来应该熟睡的病人很是不客气,甚至带着一点儿无可奈何地亲昵语气,“你怎么比我还心里没底呢。”


  鹤丸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对方握紧了。


  坚定地。


  “我不是还得手术成功了之后,等着你给我戴戒指吗。”


  可是说话的语气这么温柔。


  “这可是你答应了的啊。”


  就只是这样一句话,就好像有魔力一样。


  


  就只是一句话。


  鹤丸把另外一枚戒指攥在掌心。


  那就像是一枚碎片一样,握着、想着,都觉得心里都被扯住了一样的疼,越是关于那个人,就疼痛得越加强烈。


  或许松开手就能解脱了,把一切都放下,就不会再烦恼了。


  可是就算这样,也还是想要握得更紧。


  无法放弃、无法割舍、这般不像样、带着要将人灼伤的温度,像是沸腾的海水,却又伴随着爆发之后的冰冷。


  明知道疼痛却也无法停止。


  鹤丸几乎要以为这就是恨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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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道坠入中。切国沼重度。
みかんば、つるんば、こぎんば、三条サンド、爺サンド,右んば大好き。避雷注意。
头像:唐草(Pid=95871)
他人笑我OOC,我笑“居然被你发现了!”